广寒枝

五十度灰(4)

“那个...其实吧—”我小声嘀咕了一句。如果这家伙超过了30岁,那我就是猴子的叔叔(深层含义:这是不可能事件,我绝对不会相信的!)。恍惚之间,我把手放进他的手里,随后我们就握了手。就在我和他的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,一种奇异的、令人兴奋的颤抖席卷而来。我匆忙地抽出自己的手,有些不好意思。肯定是静电捣得鬼。我遏制不住地眨眼,眼皮张合和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同步了。

“Kavanagh小姐不舒服,所以她今天派我过来。希望你别介意,Grey先生。”

“我怎么称呼你?”他的嗓音很温和,可能他此刻是愉悦的?我很难判断,他的表情太过于淡漠。他摆出一副略感兴趣的样子,这一切,只是出于礼貌罢了。

“Anastasia Steele。我和Kate是英国文学专业的,呃...Katherine...我是说...Kavanagh小姐,我们就读于华盛顿州立大学温哥华分校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说话十分简练。我想我在他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笑意,但我不敢肯定。

“我们坐下来聊?”他向我招手,示意我坐到一张L形的白色皮沙发上。

这间办公室他一个人用有些太大了。在落地窗前面,有一张现代的深色木桌,可供六个人舒舒服服地用餐。沙发旁边的咖啡桌跟它的颜色很相配。其他的东西都是白的——天花板、地板和墙壁,除了门旁边的墙壁上挂得一幅马赛克款式小油画,三十六幅画排成一个正方形。它们无比精致——那些沾染了世俗气息、被人们所遗忘的物体,被人用精确到毫厘的技法绘制出来,看起来就像是照片一样。它们陈列在一起,足以产生令人屏息的力量。

“Trouton,一个当地的艺术家。”Grey注意到我凝视的目光,缓缓说道。

“它们真优美。把平凡升华,变成非凡,”我低语,有些分神。不只是因为油画,还因为他。他把头歪向一边,聚精会神地看着我。

“我不敢苟同,Steele小姐,”他的声音很轻,不知为什么,我竟是脸红了。

除去这些画,整个办公室散发着一种冷淡、简约、沉静的气息。我不知道这是否也是Adonis(王室美男子,身高190+,永远年轻)性格的写照,此刻,他正优雅地陷在我对面的一张白色皮椅里。那些想法弄得我心烦意乱,我摇了摇头,从背包里拿出了凯特的采访问题。接下来,我手忙脚乱地准备录音,在把录音笔第二次弄掉在面前的咖啡桌上之后,我终于设置好了。Grey先生什么也没说,耐心地等待着—我希望如此—因为我变得越来越尴尬和慌乱。当我鼓起勇气看他的时候,他也在看我,一只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,另一只手则托着下巴,颀长的食指捂住了嘴唇。我想他正试图抑制住笑意。

“对、对不起,”我说话都打了结巴。“我不大会用这个。”

“别着急,Steele小姐,”他说。

“如果我把你的回答录下来,你会介意吗?”

“你费了这么大劲把录音笔设置好,现在才知道问我?”

我脸红了。他是在取笑我吗?但愿如此。我冲他眨了眨眼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我想他还是可怜我的,因为他的语气变软了。“不,我不介意。”

“Kate,我是说,Kavanagh小姐,向你解释这次采访的目的了吗?”

“她说了。为了在校报的毕业专栏上露面,届时我会出席今年学校的毕业典礼,亲自去授予学位。”

哦!这对我来说可是个新闻,我暂时沉浸在这样一种想法中: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人(好吧,也许是六年左右吧,或许是超级成功的人,但仍然)要给我颁发学位证书。我皱着眉头,将纷乱的思绪拉回到手头的工作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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